第四百二十四章搬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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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靜姝沈思片刻，擡起頭，堅定地說：“我覺得不可能。因為喬青蓮學習非常刻苦。如果她知道題目的話，她有必要那麽辛苦嗎？你們知道嗎？為了提高古文翻譯能力，《古文觀止》她全部做了翻譯，還背了《史記》，為了提高英語能力，她看英文原著，為了提高作文，她看了所有的黨報黨刊的評論文章，家裏的作文書都堆滿了。還有，記憶歷史地理政治，她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，她一點也不藏私，將方法都告訴我們。用她的方法，真的省了不少力。她考第一，真的一點也不奇怪。”
羅彬說：“確實。或許和上次一樣，喬青蓮就是做夢夢到了一篇作文題而已。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。”
羅靜姝和龔藍沁點點頭。
“還有一件事，我要告訴你們。”羅彬嚴肅起來，“那個混蛋招認了。前年，在郊區農村裏苞谷地裏被強奸的那個女孩子，就是他做的。”
羅靜姝驚駭得睜大眼睛。
羅彬沈痛地說：“他還說，小姝到建築隊做小工時，他見過小姝，他以為小姝認出了他，所以，得逞後，他還準備殺人滅口的。”
羅靜姝只覺得背脊發寒。
龔藍沁問：“他知道小姝住在人事局這裏嗎？”
羅彬搖搖頭；“他並不知道小姝住在這裏。翻墻過來的時候，也不知道這是小姝。他每天就是到處閑逛，尋找目標。前一天中午，他趴在那邊破圍墻上，看到了小姝開著陽臺的門在休息。
“那個時候，就起了壞心。他趴在那裏觀察了好久，踩好了點。第二天，他又來了，趴在那裏看，再後來，又發現你出去了，確定家裏沒有人了才翻墻過來的。”
羅靜姝想到那一幕，害怕地捂臉哭了起來。
龔藍沁心疼地抱著羅靜姝的頭，安慰道：“小姝別怕！不要再想這事了，都過去了。明天一早，我們就搬家了。今天，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，打包。”
羅靜姝擡起頭，說：“我們現在就收拾。”
龔藍沁和羅彬相視一眼，馬上應道：“好，現在就收拾。”
三人說收拾就開始行動。
、、、、、、
看到自己的分數後，尚清華當天上午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。
走在路上，眾人都打招呼，可是沒有人問尚清華考得怎麽樣。
農村人，沒有那麽敏感，不知道今天是高考出成績的日子。
尚清華也不好意思自己報出自己的分數。
就這樣按捺住心裏的激動，尚清華一路跑著回到家。
回到家，一看到曾照蘭抱著樂樂，尚清華激動地撲上去，抱住這奶孫兩個，顫抖著聲音道：“媽，樂樂！”
看到尚清華喜形於色的樣子，曾照蘭估計考得不錯。
曾照蘭問道：“幺姑娘，考得怎麽樣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好，非常好！”
曾照蘭笑道：“好就好，還什麽非常好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真的，非常好！我都沒有想到。”
曾照蘭嗔道：“還不就是第一嘛！反正，你經常第一啊。有什麽想不到的？”
尚清華抱住曾照蘭的脖子，大叫大笑道：“媽，我考的是A省的全省第一啊。媽，我太高興了。”
尚清華太用力了，箍得曾照蘭脖子出不來氣，樂樂也驚慌地去掰這個瘋姑姑的手。
“哎喲，你這孩子，這麽熱，箍那麽緊幹啥？啥，全省第一？啊喲喲，啊喲喲，是不是真的啊？”
尚清華松開手，笑著點頭：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曾照蘭將樂樂放下來，走出院子，沖著外面就喊道：“老頭子，快回來。樂樂的媽，樂樂的爸，快回來！”
正在這時，尚方國走了過來，問道：“曾大奶奶，這是出什麽事了？喊得驚天動地的？”
曾照蘭喜得合不攏嘴：“方國啊，可是出了大事了！大喜事啊！花花考了一個全省第一啊！”
尚方國大吃一驚:“啥？全省第一？這怎麽得了？太震撼了啊！幾百年也遇不到啊！”
曾照蘭說:“誰說不是呢？還真是瞎貓逮著死老鼠了！”
尚方國哈哈哈大笑道：“甭管是瞎貓還是睜眼貓，逮住老鼠就是好貓。曾大奶奶，這可要慶祝！要放電影，連著三場！小隊出錢。”
曾照蘭說：“是要放電影。不過，咋能讓隊裏出錢呢？”
尚方國說：“隊裏現在沒有多的錢，放幾場電影的錢還是有的。”
曾照蘭笑著說：“那就多謝方國了。”
尚方國問：“那個喬家的小丫頭考上了沒有？聽說她成績也不錯啊。”
曾照蘭一拍巴掌：“你看，我這個記性，怎麽忘了問蓮蓮了。花花，蓮蓮考上了沒？”
尚清華已經斜倚在大門邊，見母親問到喬青蓮，忙說：“肯定能考上啊。考得也是全省第一呢？”
尚方國吃了一驚：“這麽巧？還是並列第一？”
尚清華說:“不是並列第一。我的是理科，她的是文科。考的科目都不一樣呢。所以，她是文科全省第一，我是理科全省第一。”
“花花，你考全省第一了？”哥哥和嫂子聽到喊聲，從隔壁走了出來，正好聽到這句話。
尚清華笑著對這二人點頭。
有幾個小子從這裏跑過，聽到這話，紛紛跑開，吆喝道：“花花考全省第一了！”
尚方國說：“那止一個第一，是兩個。喬青蓮也考的第一，是兩個第一，要放三場電影，大肆慶祝！”
幾個小子蹦得越發來勁：“要放電影了，兩個全省第一了！要放電影了，兩個全省第一了！”
尚方國摸著腦袋，笑著說：“我還要跟大隊書記說，他說不定也會放電影慶祝的。”
哥哥和嫂子看著尚清華，高興得合不攏嘴。
尚清華說：“那也要等通知書下來再說吧。”
尚方國說：“還等什麽通知書，這全省第一就該慶祝。”
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。
哥哥問道：“另外兩個呢？忠子和侉子。”
尚清華說：“我聽二班的同學說，他們兩個考得也不錯。都能考上。”
曾照蘭說：“那就好！侉子這孩子，總算是出息了！哎喲，他爹在地下保佑著著兩個苦命的孩子啊。都出息了，太好了。”
聽到孩子們的喊聲，人們都從家裏出來了，紛紛來問尚清華的分數和名次，及報的學校。
尚清華說:“三天後再去報志願。我現在還沒有報呢。”
有人問：“花花，你報哪個學校啊？是不是所有的學校由著你選啊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我就報清華大學。”
叫花子問道：“是你名字這幾個字嗎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是啊，叫化叔。”
叫花子說:“哎喲！你這名字取得很好啊。叫‘尚清華’就是要‘上清華’。下次啊，大家記得，要幹什麽，就給孩子取什麽名字。”
“上天，我要上天，是不是改名叫‘尚天’？”一個小子叫道。
眾人嘻嘻哈哈地笑起來。
曾照蘭一巴掌打過去：“上天？你上了還能回來嗎？心還不小呢！”
那小子摸了摸被打的頭，嘿嘿笑起來。
眾人笑道：“不回來了，去給玉皇大帝當女婿去。”
叫花子撇嘴道：“就他那熊樣，還能給玉皇大帝當女婿？給人家天天倒尿罐子人家都不要他。”
那人回擊道：“我將那尿罐裏的尿，倒進你酒杯裏，讓你喝！”
眾人越發放肆的大笑起來。
曾照蘭大喝一聲：“說話都給我文雅些。這裏這麽多小姑娘，別受你們汙染！”
眾人看了看尚清華和幾個小姑娘，不好意思的住了嘴。
、、、、、、
和喬青蓮分開，時悅青剛走到交通局拐角處，就看到了急匆匆而來的蘇香玉。
時悅青剛要避開，蘇香玉上前攔住了他。
時悅青扭頭看一眼那邊的四個人，看了一眼喬青蓮，急忙忙將蘇香玉一拽，拽進了交通局院子裏。
蘇香玉問道：“你是不是和喬青蓮在約會？你不要否認，有人看到你們進了公園。”
時悅青不悅地懟道：“我談不談戀愛有你什麽事？你是我什麽人？”
蘇香玉低聲道：“我是你的女人！”
時悅青心虛地四處看看，警告道：“你不要瞎說！我可不會承認！”
蘇香玉說：“這是事實！你不承認也得承認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你不要糾纏我，我從來就看不上你。是你一而再再二三地糾纏我，我才答應你的。我只是一時把持不住。是你勾引我的！”
蘇香玉泫然欲滴：“我是真的喜歡你！”
時悅青說：“你喜歡的人太多了。從初中起，你就和男人做那事。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嗎？那些人早就將你的醜事說出去了。還有，你還勾引簡老師。這個學校，誰不知道？我見到你就有一種罪惡感。你不要再糾纏我了。”
蘇香玉走近時悅青，說：“我沒有！他們誹謗我！”
時悅青明顯地不信：“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。我雖然沒有直接經驗，可是我有間接經驗。”
這個間接經驗當然是從書本上得來的。
是不是處，你自己還不知道嗎？
蘇香玉這次沒有否認，而是誠懇地說：“時悅青，我是真的喜歡你。我只喜歡過你一個。真的。”
時悅青馬上回絕:“可是，我一點也不喜歡你！”
蘇香玉說：“不對，你喜歡我，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非常激動！”
時悅青打斷她的話：“住嘴！不要再提那事！我感到惡心！”
蘇香玉說:“可是，我已經離不開你了！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是你的事，與我無關！我們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兩個人，今後，更是要走向完全不同的世界。我馬上就要考上大學走了。你卻什麽學校也考不上，連一個中專都考不上。”
蘇香玉說:“你等著我！我會覆讀的，我再讀一年，明年爭取考上。”
你都二十多了，還想覆讀到什麽時候，要到三十歲嗎？
時悅青說：“你覆讀不覆讀和我沒有關系。再說了，你成天到晚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怎麽會有心思學習？就是再讀一年，明年還是考不上。對不起，我走了！不要跟著我。”
說著，時悅青疾步走出了交通局的大門。
剛一走出來，就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大門那裏。
“二姨？你怎麽站在這裏？”時悅青有些詫異。
剛一出口忽然想到：二姨不就是住在交通局嗎？我怎麽忘了這茬了？
二姨的臉色晦暗不明：“我正要走進去，聽到大門裏有人說話，好像是你的聲音。我就停了下來。”
這是聽到我們說話的內容了嗎？到底聽了多少呢？
被長輩聽到這不堪的隱秘事，時悅青的臉頓時通紅。
本來只是要躲避喬青蓮，不想讓她看到我和蘇香玉有接觸，慌不擇路的拐進了交通局，卻不料，被二姨逮個正著。
二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蘇香玉從裏面走了出來，親熱地叫道：“二姨，您好！我是時悅青的同學，我叫蘇香玉。”
二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蘇香玉，蘇香玉扭了扭身子，將頭發往後攏了攏，讓二姨打量個夠。
二姨厭惡的別開眼，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對時悅青說：“悅青啊，這次考得不錯。好好休息幾天吧！明天，和你媽一起來我家吃飯，我做好吃的慰勞你。”
時悅青說:“到時候再說吧！我走了！二姨！”
說著，倉皇逃走。
蘇香玉忙招手道：“時悅青等等我！”又慌忙對二姨說：“二姨，我走了！拜拜！”
說著，慌忙去追時悅青。
時悅青邁開大步，緊走幾步，忽然，加快速度逃奔起來。
蘇香玉趕不上，跺了跺腳，就不再追趕了。
、、、、、、
第二天，二姨請時悅青的一家來吃飯。
時副縣長有公務，就只有時悅青和他的母親一起過來。
時悅青的二姨父燒飯，二姨就陪著這娘兒倆聊天。
二姨問：“悅青，你是不是談女朋友了？”
時悅青連忙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二姨說：“沒有就好。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女的，走路一搖三擺，身子扭麻花似的。”
時母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哪個女的？是不是我那次看到的那個女的？”
時悅青一下子紅了臉，他不知道母親在哪裏看過“那女的”。
時悅青沈默不語。
時母接著說：“就是高二的時候，在政府大院後門口，你去你表姨家吃飯，說你表姨父吳老師也請了她，說什麽，她也是吳老師的學生。”
時悅青這才放了心，松了一口氣，說：“她才不是呢！喬青蓮可不是什麽不正經的，她很單純，也很純潔。”
時母納悶：“還有幾個？你給我老實說來。”
時悅青立即放下臉，看著二姨，說：“什麽叫還有幾個？二姨什麽也不知道，盡在瞎猜。”
二姨心想：我可沒瞎猜，都那個了，還說不是女朋友？現在的年輕人可真開放！
好在二姨還知道分寸，沒有揭破，否則，以時悅青的性格，以後恐怕會和她翻臉，二姨犯不著得罪這個姨侄，他們全家可都還指靠著姐姐一家呢。
二姨笑著說：“我只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和悅青走在一起，我以為是他女朋友呢。原來不是啊！二姨弄錯了。”
時悅青肯定地說：“根本不是。男女都不能走在一起嗎？一年前，我和喬青蓮走在一起，我媽瞎猜，現在，我和另一個人走在一起，二姨又瞎猜。”
時母笑道：“不是啊？不是就好！”
二姨又問：“悅青啊，這次考這麽好，聽說應該是達到清華大學的分數線，你小爺在北京，應該填報清華大學吧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還不一定。清華大學和滬海大學差不多，哪個都行。”
時母開心笑著的臉立馬變色了：“什麽叫差不多？清華大學那是全理科的大學，滬海大學偏文一些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媽，你知道什麽？各有各的優勢。地位也是差不多的。”
時母說：“就算是差不多的，你也要報清華大學，它在首都。你小爺在那裏，你有個照顧。對你以後的分工和前途都有好處。”
時悅青不說話了。
時母怒道：“你聽見沒有，可不能瞎填寫啊。”
時悅青動了動身子，悶悶地說:“等分數線劃下來再說。”
二姨問道：“悅青，是不是上海有什麽人在那裏呢？”
時悅青不回答。
二姨和時母相對看一眼，忽然明白了。
時母說：“誰呀？你同學嗎？”
時悅青和喬青蓮的事，八字還沒有一撇，本不想說出來，再加上，喬青蓮也說了，不想他家人誤解，所以，時悅青也不想他們插手。
現在，見她們二人挖根究底，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，只好說：“媽，你見過的。”
時母回憶：“我什麽時候見過？”
時悅青說：“高二的時候，我和她走到後門口，遇到你。就是我給你介紹的，中考第一名，喬青蓮。”
二姨驚嘆：“中考第一名啊，那不是很聰明？這次考得怎麽樣？”
時悅青驕傲的說：“這次考得更好。文科全省第一名。”
二姨馬上醒悟：“哦，就是那個女孩子啊，這兩天，天天都有人在說兩個女孩子考了全省文理科第一呢！那是很了不起。”
時母想了想，說：“不對啊，剛才你還說我瞎猜呢！現在，你又是這樣說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個時候，我和她才認識，怎麽算是呢？”
時母問：“那現在是了？”
時悅青沒有否認，也沒有承認，說：“我喜歡她。”
二姨說：“聽說她是蒲河鄉的，都在傳，說兩個女孩子都是蒲河鄉的，蒲河鄉出人才啊！”
時母說：“那不行，鄉裏丫頭，到時候，窮親戚太多，會拖累你的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她們家才不窮呢！她家早就搬到城裏來做生意了，那個蓮康批發部生意火爆得很。她現在也不是鄉裏人了。”
二姨說：“蓮康批發部我聽說過，生意好得很，只針對那個零售商，搞批發，不單賣。就在人事局那條街上。”
時母說：“既然考這麽好，你也可以讓她報北京啊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滬海大學是文科的最高學府。雖是綜合大學，但是收文科生。”
時母說：“那也不能以一個女孩子為主啊，要以男的為主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媽，你不要管我的。我自己知道在做什麽。”
時母說：“我不管，我不管，你說得好聽。你爸爸已經交代我了，他忙，要我讓你填好志願。後天，我不管別的，你一定要填北京。”
時悅青說過：“分數線還沒有下來呢，別高興得太早了。”
時母說：“不管怎麽著，都是填北京的學校就行了。”
、、、、、、
由於還需要三天才會填報志願，喬清泉又在這裏，尚德忠和侉子沒有地方住，只好先行回家。
晚上，原房主塗萬利突然出現了。
喬青蓮一家一起熱情接待了她。
塗萬利爽快地說明來意。
單位要分房子，但是原則是，有私房的不能分，所以，她決定賣掉房子。他們以後不能在這裏做生意了。早點通知他們，讓他們找地方。剩餘的房租，等搬家時，會退給他們的。
喬青蓮問道：“塗阿姨，你這房子賣多少錢呢？”
塗萬利一喜，問：“你們打算買嗎？”
喬青蓮說：“有這個打算。”
塗萬利伸出指頭：“八千。”
曾照翠噓了一口氣：好貴！
尚德宣也憂心忡忡地看著喬青蓮。
喬青蓮說：“阿姨，有點貴。這房子也有些年了。我們買了，過幾年就要重新建，這些磚瓦，也不值錢的。”
塗萬利問：“那你出多少？”
喬青蓮說：“六千。”
塗萬利搖搖頭：“不賣。”
喬青蓮說：“六千五。”
塗萬利說：“七千五。”
喬青蓮說：“七千整吧，不能再高了。”
塗萬利想了想，說：“好吧，就這麽說定了。”
尚德宣和曾照翠互看一眼，還是覺得有點高。
喬青蓮說：“這樣吧！我先寫一個協議，給你付定金。等我的弟弟的戶口下來，我給你付一半，等房產證下來，我付全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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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彬說：“確實。或許和上次一樣，喬青蓮就是做夢夢到了一篇作文題而已。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。”
羅靜姝和龔藍沁點點頭。
“還有一件事，我要告訴你們。”羅彬嚴肅起來，“那個混蛋招認了。前年，在郊區農村裏苞谷地裏被強奸的那個女孩子，就是他做的。”
羅靜姝驚駭得睜大眼睛。
羅彬沈痛地說：“他還說，小姝到建築隊做小工時，他見過小姝，他以為小姝認出了他，所以，得逞後，他還準備殺人滅口的。”
羅靜姝只覺得背脊發寒。
龔藍沁問：“他知道小姝住在人事局這裏嗎？”
羅彬搖搖頭；“他並不知道小姝住在這裏。翻墻過來的時候，也不知道這是小姝。他每天就是到處閑逛，尋找目標。前一天中午，他趴在那邊破圍墻上，看到了小姝開著陽臺的門在休息。
“那個時候，就起了壞心。他趴在那裏觀察了好久，踩好了點。第二天，他又來了，趴在那裏看，再後來，又發現你出去了，確定家裏沒有人了才翻墻過來的。”
羅靜姝想到那一幕，害怕地捂臉哭了起來。
龔藍沁心疼地抱著羅靜姝的頭，安慰道：“小姝別怕！不要再想這事了，都過去了。明天一早，我們就搬家了。今天，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，打包。”
羅靜姝擡起頭，說：“我們現在就收拾。”
龔藍沁和羅彬相視一眼，馬上應道：“好，現在就收拾。”
三人說收拾就開始行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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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自己的分數後，尚清華當天上午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。
走在路上，眾人都打招呼，可是沒有人問尚清華考得怎麽樣。
農村人，沒有那麽敏感，不知道今天是高考出成績的日子。
尚清華也不好意思自己報出自己的分數。
就這樣按捺住心裏的激動，尚清華一路跑著回到家。
回到家，一看到曾照蘭抱著樂樂，尚清華激動地撲上去，抱住這奶孫兩個，顫抖著聲音道：“媽，樂樂！”
看到尚清華喜形於色的樣子，曾照蘭估計考得不錯。
曾照蘭問道：“幺姑娘，考得怎麽樣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好，非常好！”
曾照蘭笑道：“好就好，還什麽非常好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真的，非常好！我都沒有想到。”
曾照蘭嗔道：“還不就是第一嘛！反正，你經常第一啊。有什麽想不到的？”
尚清華抱住曾照蘭的脖子，大叫大笑道：“媽，我考的是A省的全省第一啊。媽，我太高興了。”
尚清華太用力了，箍得曾照蘭脖子出不來氣，樂樂也驚慌地去掰這個瘋姑姑的手。
“哎喲，你這孩子，這麽熱，箍那麽緊幹啥？啥，全省第一？啊喲喲，啊喲喲，是不是真的啊？”
尚清華松開手，笑著點頭：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曾照蘭將樂樂放下來，走出院子，沖著外面就喊道：“老頭子，快回來。樂樂的媽，樂樂的爸，快回來！”
正在這時，尚方國走了過來，問道：“曾大奶奶，這是出什麽事了？喊得驚天動地的？”
曾照蘭喜得合不攏嘴：“方國啊，可是出了大事了！大喜事啊！花花考了一個全省第一啊！”
尚方國大吃一驚:“啥？全省第一？這怎麽得了？太震撼了啊！幾百年也遇不到啊！”
曾照蘭說:“誰說不是呢？還真是瞎貓逮著死老鼠了！”
尚方國哈哈哈大笑道：“甭管是瞎貓還是睜眼貓，逮住老鼠就是好貓。曾大奶奶，這可要慶祝！要放電影，連著三場！小隊出錢。”
曾照蘭說：“是要放電影。不過，咋能讓隊裏出錢呢？”
尚方國說：“隊裏現在沒有多的錢，放幾場電影的錢還是有的。”
曾照蘭笑著說：“那就多謝方國了。”
尚方國問：“那個喬家的小丫頭考上了沒有？聽說她成績也不錯啊。”
曾照蘭一拍巴掌：“你看，我這個記性，怎麽忘了問蓮蓮了。花花，蓮蓮考上了沒？”
尚清華已經斜倚在大門邊，見母親問到喬青蓮，忙說：“肯定能考上啊。考得也是全省第一呢？”
尚方國吃了一驚：“這麽巧？還是並列第一？”
尚清華說:“不是並列第一。我的是理科，她的是文科。考的科目都不一樣呢。所以，她是文科全省第一，我是理科全省第一。”
“花花，你考全省第一了？”哥哥和嫂子聽到喊聲，從隔壁走了出來，正好聽到這句話。
尚清華笑著對這二人點頭。
有幾個小子從這裏跑過，聽到這話，紛紛跑開，吆喝道：“花花考全省第一了！”
尚方國說：“那止一個第一，是兩個。喬青蓮也考的第一，是兩個第一，要放三場電影，大肆慶祝！”
幾個小子蹦得越發來勁：“要放電影了，兩個全省第一了！要放電影了，兩個全省第一了！”
尚方國摸著腦袋，笑著說：“我還要跟大隊書記說，他說不定也會放電影慶祝的。”
哥哥和嫂子看著尚清華，高興得合不攏嘴。
尚清華說：“那也要等通知書下來再說吧。”
尚方國說：“還等什麽通知書，這全省第一就該慶祝。”
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。
哥哥問道：“另外兩個呢？忠子和侉子。”
尚清華說：“我聽二班的同學說，他們兩個考得也不錯。都能考上。”
曾照蘭說：“那就好！侉子這孩子，總算是出息了！哎喲，他爹在地下保佑著著兩個苦命的孩子啊。都出息了，太好了。”
聽到孩子們的喊聲，人們都從家裏出來了，紛紛來問尚清華的分數和名次，及報的學校。
尚清華說:“三天後再去報志願。我現在還沒有報呢。”
有人問：“花花，你報哪個學校啊？是不是所有的學校由著你選啊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我就報清華大學。”
叫花子問道：“是你名字這幾個字嗎？”
尚清華說：“是啊，叫化叔。”
叫花子說:“哎喲！你這名字取得很好啊。叫‘尚清華’就是要‘上清華’。下次啊，大家記得，要幹什麽，就給孩子取什麽名字。”
“上天，我要上天，是不是改名叫‘尚天’？”一個小子叫道。
眾人嘻嘻哈哈地笑起來。
曾照蘭一巴掌打過去：“上天？你上了還能回來嗎？心還不小呢！”
那小子摸了摸被打的頭，嘿嘿笑起來。
眾人笑道：“不回來了，去給玉皇大帝當女婿去。”
叫花子撇嘴道：“就他那熊樣，還能給玉皇大帝當女婿？給人家天天倒尿罐子人家都不要他。”
那人回擊道：“我將那尿罐裏的尿，倒進你酒杯裏，讓你喝！”
眾人越發放肆的大笑起來。
曾照蘭大喝一聲：“說話都給我文雅些。這裏這麽多小姑娘，別受你們汙染！”
眾人看了看尚清華和幾個小姑娘，不好意思的住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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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喬青蓮分開，時悅青剛走到交通局拐角處，就看到了急匆匆而來的蘇香玉。
時悅青剛要避開，蘇香玉上前攔住了他。
時悅青扭頭看一眼那邊的四個人，看了一眼喬青蓮，急忙忙將蘇香玉一拽，拽進了交通局院子裏。
蘇香玉問道：“你是不是和喬青蓮在約會？你不要否認，有人看到你們進了公園。”
時悅青不悅地懟道：“我談不談戀愛有你什麽事？你是我什麽人？”
蘇香玉低聲道：“我是你的女人！”
時悅青心虛地四處看看，警告道：“你不要瞎說！我可不會承認！”
蘇香玉說：“這是事實！你不承認也得承認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你不要糾纏我，我從來就看不上你。是你一而再再二三地糾纏我，我才答應你的。我只是一時把持不住。是你勾引我的！”
蘇香玉泫然欲滴：“我是真的喜歡你！”
時悅青說：“你喜歡的人太多了。從初中起，你就和男人做那事。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嗎？那些人早就將你的醜事說出去了。還有，你還勾引簡老師。這個學校，誰不知道？我見到你就有一種罪惡感。你不要再糾纏我了。”
蘇香玉走近時悅青，說：“我沒有！他們誹謗我！”
時悅青明顯地不信：“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。我雖然沒有直接經驗，可是我有間接經驗。”
這個間接經驗當然是從書本上得來的。
是不是處，你自己還不知道嗎？
蘇香玉這次沒有否認，而是誠懇地說：“時悅青，我是真的喜歡你。我只喜歡過你一個。真的。”
時悅青馬上回絕:“可是，我一點也不喜歡你！”
蘇香玉說：“不對，你喜歡我，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非常激動！”
時悅青打斷她的話：“住嘴！不要再提那事！我感到惡心！”
蘇香玉說:“可是，我已經離不開你了！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是你的事，與我無關！我們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兩個人，今後，更是要走向完全不同的世界。我馬上就要考上大學走了。你卻什麽學校也考不上，連一個中專都考不上。”
蘇香玉說:“你等著我！我會覆讀的，我再讀一年，明年爭取考上。”
你都二十多了，還想覆讀到什麽時候，要到三十歲嗎？
時悅青說：“你覆讀不覆讀和我沒有關系。再說了，你成天到晚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怎麽會有心思學習？就是再讀一年，明年還是考不上。對不起，我走了！不要跟著我。”
說著，時悅青疾步走出了交通局的大門。
剛一走出來，就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大門那裏。
“二姨？你怎麽站在這裏？”時悅青有些詫異。
剛一出口忽然想到：二姨不就是住在交通局嗎？我怎麽忘了這茬了？
二姨的臉色晦暗不明：“我正要走進去，聽到大門裏有人說話，好像是你的聲音。我就停了下來。”
這是聽到我們說話的內容了嗎？到底聽了多少呢？
被長輩聽到這不堪的隱秘事，時悅青的臉頓時通紅。
本來只是要躲避喬青蓮，不想讓她看到我和蘇香玉有接觸，慌不擇路的拐進了交通局，卻不料，被二姨逮個正著。
二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蘇香玉從裏面走了出來，親熱地叫道：“二姨，您好！我是時悅青的同學，我叫蘇香玉。”
二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蘇香玉，蘇香玉扭了扭身子，將頭發往後攏了攏，讓二姨打量個夠。
二姨厭惡的別開眼，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對時悅青說：“悅青啊，這次考得不錯。好好休息幾天吧！明天，和你媽一起來我家吃飯，我做好吃的慰勞你。”
時悅青說:“到時候再說吧！我走了！二姨！”
說著，倉皇逃走。
蘇香玉忙招手道：“時悅青等等我！”又慌忙對二姨說：“二姨，我走了！拜拜！”
說著，慌忙去追時悅青。
時悅青邁開大步，緊走幾步，忽然，加快速度逃奔起來。
蘇香玉趕不上，跺了跺腳，就不再追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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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二姨請時悅青的一家來吃飯。
時副縣長有公務，就只有時悅青和他的母親一起過來。
時悅青的二姨父燒飯，二姨就陪著這娘兒倆聊天。
二姨問：“悅青，你是不是談女朋友了？”
時悅青連忙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二姨說：“沒有就好。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女的，走路一搖三擺，身子扭麻花似的。”
時母問道：“怎麽回事？哪個女的？是不是我那次看到的那個女的？”
時悅青一下子紅了臉，他不知道母親在哪裏看過“那女的”。
時悅青沈默不語。
時母接著說：“就是高二的時候，在政府大院後門口，你去你表姨家吃飯，說你表姨父吳老師也請了她，說什麽，她也是吳老師的學生。”
時悅青這才放了心，松了一口氣，說：“她才不是呢！喬青蓮可不是什麽不正經的，她很單純，也很純潔。”
時母納悶：“還有幾個？你給我老實說來。”
時悅青立即放下臉，看著二姨，說：“什麽叫還有幾個？二姨什麽也不知道，盡在瞎猜。”
二姨心想：我可沒瞎猜，都那個了，還說不是女朋友？現在的年輕人可真開放！
好在二姨還知道分寸，沒有揭破，否則，以時悅青的性格，以後恐怕會和她翻臉，二姨犯不著得罪這個姨侄，他們全家可都還指靠著姐姐一家呢。
二姨笑著說：“我只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和悅青走在一起，我以為是他女朋友呢。原來不是啊！二姨弄錯了。”
時悅青肯定地說：“根本不是。男女都不能走在一起嗎？一年前，我和喬青蓮走在一起，我媽瞎猜，現在，我和另一個人走在一起，二姨又瞎猜。”
時母笑道：“不是啊？不是就好！”
二姨又問：“悅青啊，這次考這麽好，聽說應該是達到清華大學的分數線，你小爺在北京，應該填報清華大學吧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還不一定。清華大學和滬海大學差不多，哪個都行。”
時母開心笑著的臉立馬變色了：“什麽叫差不多？清華大學那是全理科的大學，滬海大學偏文一些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媽，你知道什麽？各有各的優勢。地位也是差不多的。”
時母說：“就算是差不多的，你也要報清華大學，它在首都。你小爺在那裏，你有個照顧。對你以後的分工和前途都有好處。”
時悅青不說話了。
時母怒道：“你聽見沒有，可不能瞎填寫啊。”
時悅青動了動身子，悶悶地說:“等分數線劃下來再說。”
二姨問道：“悅青，是不是上海有什麽人在那裏呢？”
時悅青不回答。
二姨和時母相對看一眼，忽然明白了。
時母說：“誰呀？你同學嗎？”
時悅青和喬青蓮的事，八字還沒有一撇，本不想說出來，再加上，喬青蓮也說了，不想他家人誤解，所以，時悅青也不想他們插手。
現在，見她們二人挖根究底，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，只好說：“媽，你見過的。”
時母回憶：“我什麽時候見過？”
時悅青說：“高二的時候，我和她走到後門口，遇到你。就是我給你介紹的，中考第一名，喬青蓮。”
二姨驚嘆：“中考第一名啊，那不是很聰明？這次考得怎麽樣？”
時悅青驕傲的說：“這次考得更好。文科全省第一名。”
二姨馬上醒悟：“哦，就是那個女孩子啊，這兩天，天天都有人在說兩個女孩子考了全省文理科第一呢！那是很了不起。”
時母想了想，說：“不對啊，剛才你還說我瞎猜呢！現在，你又是這樣說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”
時悅青說：“那個時候，我和她才認識，怎麽算是呢？”
時母問：“那現在是了？”
時悅青沒有否認，也沒有承認，說：“我喜歡她。”
二姨說：“聽說她是蒲河鄉的，都在傳，說兩個女孩子都是蒲河鄉的，蒲河鄉出人才啊！”
時母說：“那不行，鄉裏丫頭，到時候，窮親戚太多，會拖累你的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她們家才不窮呢！她家早就搬到城裏來做生意了，那個蓮康批發部生意火爆得很。她現在也不是鄉裏人了。”
二姨說：“蓮康批發部我聽說過，生意好得很，只針對那個零售商，搞批發，不單賣。就在人事局那條街上。”
時母說：“既然考這麽好，你也可以讓她報北京啊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滬海大學是文科的最高學府。雖是綜合大學，但是收文科生。”
時母說：“那也不能以一個女孩子為主啊，要以男的為主。”
時悅青說：“媽，你不要管我的。我自己知道在做什麽。”
時母說：“我不管，我不管，你說得好聽。你爸爸已經交代我了，他忙，要我讓你填好志願。後天，我不管別的，你一定要填北京。”
時悅青說過：“分數線還沒有下來呢，別高興得太早了。”
時母說：“不管怎麽著，都是填北京的學校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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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還需要三天才會填報志願，喬清泉又在這裏，尚德忠和侉子沒有地方住，只好先行回家。
晚上，原房主塗萬利突然出現了。
喬青蓮一家一起熱情接待了她。
塗萬利爽快地說明來意。
單位要分房子，但是原則是，有私房的不能分，所以，她決定賣掉房子。他們以後不能在這裏做生意了。早點通知他們，讓他們找地方。剩餘的房租，等搬家時，會退給他們的。
喬青蓮問道：“塗阿姨，你這房子賣多少錢呢？”
塗萬利一喜，問：“你們打算買嗎？”
喬青蓮說：“有這個打算。”
塗萬利伸出指頭：“八千。”
曾照翠噓了一口氣：好貴！
尚德宣也憂心忡忡地看著喬青蓮。
喬青蓮說：“阿姨，有點貴。這房子也有些年了。我們買了，過幾年就要重新建，這些磚瓦，也不值錢的。”
塗萬利問：“那你出多少？”
喬青蓮說：“六千。”
塗萬利搖搖頭：“不賣。”
喬青蓮說：“六千五。”
塗萬利說：“七千五。”
喬青蓮說：“七千整吧，不能再高了。”
塗萬利想了想，說：“好吧，就這麽說定了。”
尚德宣和曾照翠互看一眼，還是覺得有點高。
喬青蓮說：“這樣吧！我先寫一個協議，給你付定金。等我的弟弟的戶口下來，我給你付一半，等房產證下來，我付全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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